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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九点在办公室出来，一人走在民心河边，凉风搜搜，雾霾已彻底散去，天真蓝，一颗、两颗、三颗...，明亮的星星在天空里眨眼。我一步一步地走着，突然又有了顶天立地的感觉。 三十多年前，十几岁的我独自在地里干活，两脚发麻，站起来休息，头顶着蓝天，望着太阳，极目远眺，山岭上就我自己，我陡然有了顶天立地的豪情，我虽小，但我能顶天立地。 一晃，我已将年过半百，生活上经历过数不清的挫折，工作上被一次次打击，被单位除名，被单位送进检察院，因朋友涉案被公安局传唤，但我依然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农民”——自食其力，靠天吃饭。一连几个月没有收入，自己含泪把生虫的面做成饼充饥；上大火时，刷牙都能掉牙，那颗牙一直保存在办公室。长期的困难，悲观抑郁，曾经时时感到死亡的诱惑，在书店度日，寻求力量，克制死亡诱惑。也得意过，也忘形过，当自己的投资变成亏损，变成责任，还要强作欢颜，晚上反省自己的愚蠢，无知，无能，有破涕为笑。自嘲人生无常。 头发脱了，牙掉了，仍然不得不自食其力，想想自己是推石上山，为人子，做人父，好为人师，陶醉于讲课言说。自己选择了一个替人的战斗的职业，无一日不读书，无一时不思考，写字成为发泄，自慰，自得其乐之必备。逃无处逃，逃会被自己推着的石头砸死，只有更用力，更小心向上用力而已。 二十年的律师生涯，我体验到，不借助任何人，我可以与太阳对话，接受太阳温暖、光明，迎着太阳走向光明大道；不借助任何人，我可以与月亮私语。我脚踏实地，迈开双腿，可翻山越岭，涉江过河，走向远方。不借助任何人，可以与古今中外的圣贤神交，享受生命的赐予。 我不比任何人低，因为我是村里、乡里、县里、国家里，这世界上独一无二的奇迹。我不比任何人高，最底层的人也只能脚踏实地。我自食其力，人格独立，自由畅想，臧否古今人物，针砭中外时弊。发现错误时反省检讨，每有心得，或会心微笑，或洋洋得意。 “自食其力，顶天立地，随遇而安，乐道好求”。是家族的传承，头顶蓝天，脚踏实地，活，不辜负灿烂时光，力争自己发光，虽微弱仍欢喜。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