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底曹再发人生：上访成为无解的制度死结
来源：张春生 作者：张春生 人气： 发布时间：2017-03-18
摘要：转载研究 刘更和 法海一瓢2016年9月13日，曹再发因当地政府未能再次满足其全部“胃口”，恼羞成怒，狠踩油门，开车在湖南省汝城县城区繁华地段疯狂冲撞行人，酿成3人死亡、5人受伤的血案。 此事件引发了广大民众的万分震惊与愤怒，追问曹再发的疯狂之举背后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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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载研究 刘更和 法海一瓢2016年9月13日，曹再发因当地政府未能再次满足其全部“胃口”，恼羞成怒，狠踩油门，开车在湖南省汝城县城区繁华地段疯狂冲撞行人，酿成3人死亡、5人受伤的血案。 此事件引发了广大民众的万分震惊与愤怒，追问曹再发的疯狂之举背后深层次问题。 新京报记者经过深入调查，还原了曹再发从“拆迁钉子户”到“专业上访户”再到犯罪嫌疑人的真实人生。 2009年，汝城县因修建长湖大道，曹再发家一栋建筑面积为418平米的两层半砖混结构的房屋面临拆迁，但由于曹再发要价年年加码，此后几年间，政府部门与曹再发家之间展开了漫长的“拉锯式”谈判，因出价与要价悬殊，谈判未达成协议。 2012年12月，开发商强行将其房屋拆掉。 从此，曹再发开始走上漫漫上访路，以此为“硬伤”要挟当地政府部门满足其赔偿要求。2013年1月，曹再发来到广州扬言要制造校园血案，投案自首后因涉嫌编造、故意传播虚假恐怖信息罪被公安机关立案侦查。由于未达到要求，曹再发又于3月12日爬上广州猎德大桥，此举造成长达14小时的交通拥堵。 曹再发连续的疯狂举动让当地政府部门心惊胆战，被迫做出妥协，促成开发方加码，曹再发最后以获得远高于当时标准的180万元赔偿款，取得第一次全面胜利。 疑惑的是，花去巨资并未使当地政府如遂心愿，买来安宁。曹再发高举“专业上访户”的招牌，他摸准了为官者的命脉，看准了为官者的心虚，认准了为官者的软弱。正因为如此，曹再发总是屡试不爽。 他一去北京上访，镇政府官员就头痛。一方面是信访部门推行的信访考核末尾淘汰制，事涉为官者头上的官帽；另一方面，是上访户的漫天要价甚至是无理要求，一味迁就意味着无穷后患。 所以更多时候，政府首长基于维稳以及护帽的需要，在与上访户的斗智斗勇、不停较量中选择迁就与让步。曾经一次曹再发因上访到北京花了一万元，结果政府给了他七万元。 在这样一种利益的驱使下，曹再发上访的目的不再是解决矛盾，而是不断制造矛盾。制造矛盾是为了寻找上访的正当性。 矛盾接二连三，层出不穷，永无休止，让你应接不暇。 何时是个头，但必须得有个头。因为欲望无止境，沟壑难填呀。 曹再发等不及当地政府承诺为其提供宅基地，就自作主张，强行在一块早已看中的土地上建房。可见那个横呀。 当地执法部门这下也可不答应了，坚决要拆除违法建筑。 于是乎曹再发冲天一怒，滚滚车轮压过无辜者的身体，惨案就此酿成。 其实回顾曹再发的上访人生路，注定灾难无法避免，注定只能是个悲剧。 惨剧发生后，有人置身事外，指点江山，批评当地政府滥用职权，偏废法律，支配公用资源无原则的满足曹再发的无理要求，以致养虎成患，最终酿成惨剧。 呵呵，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痛哦。不在最基层机关，没有亲自面对专业上访户，你就不明白处理上访问题有多么棘手，你就不知道为官有多么压力山大。做基层干部处理信访问题，那真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甚至有些信访问题超越了正常人的智商、理性与忍性。 我也知道有一件关于信访案：前几年，有一位八旬老头的儿媳在上世纪八十年代末因违法生育，被乡政府办了三天“学习班”（意即非法关押），老头找到县检察院，要求对当时乡政府干部的渎职行为进行立案。声称如果不处理，他要层层上访到北京去。县检察院这下犯难了，事隔20余年，也早过了追诉期了，立案没有法律依据，何况早已物是人非，到哪去寻找证据？何况当时类似做法普天下都是，要追究责任都追究不过来呀。县检察院无奈，只好反复做通乡政府的工作，最后以18000元补偿了结，上访人在息访协议上捺下手印。 事隔一年，老头依然身康体健，又来了，以“办了三天学习班”伤了身体为由，要求解决低保。接访人一听，头都晕了。这哪还是上访呀，分明是无理取闹。 后来我还在检察院机关院子里看到过老头多次，后事如何不得而知，但至少没有演出什么让人心惊肉跳的闹剧来。 说到上访问题，就无法回避目前的信访机制。身在衙门，你就无法回避衙门的评价机制。 目前从中央到地方，各级政府都设有专门信访工作部门，各行政部门各单位又设有信访工作室，形成纵横上下的信访网络，机构设置之全，力量安排之多，可谓前所未有。做为上级信访工作部门，为了实现“坚决杜绝赴京进省，切实维护社会稳定”的目标，把上访人员堵截在基层，把矛盾解决在基层，制定信访排名制，实行末尾淘汰制。 所以上级信访部门对下级政府来说，手握“信访排名”这把尚方宝剑，颇具威慑。有乡镇干部曾戏言信访部门是排在纪委、组织、计生委之后的第四权力部门。 2015年12月，国家信访局原副局长许杰，利用职权为相关单位和个人在修改信访数据、处理信访事项等方面提供帮助，收受款物共计610万元，因犯受贿罪被判处有期徒刑13年。信访部门的权力由此可见一斑。 既然有了排名的游戏规则，那么各级政府就得遵从这个游戏规则。做为地方主官，特别是做为县、乡一级的主官，谁都不希望因信访工作排名末尾而丢官。 上访人员对这个游戏规则也心知肚明，并成为他们要挟地方政府的重要筹码。其实乡镇干部对上访户的问题解决更多是同情叹息，爱莫能助，除做思想疏导外，再无计可施。 在上访户与乡镇干部之间，玩的是一出“老鼠玩猫”的游戏。猫被老鼠玩累了，还得受主人责骂。而老鼠还觉不够，非玩死猫不可。 上访人员一进京，就影响该上访人员所在地政府信访工作排名，排名末尾政府长官则会被淘汰。为了避免抓帽，政府长官就会全力以赴，不计人力物力成本，承诺解决问题，阻止属地人员进京上访，甚至半路截访，进京接访。可是旧问题解决了，新问题随之而来。又是上访，又是接访，又是息访。如此往复，未有尽期。 乡镇干部与上访人员进行息诉息访的谈判，是一场力量极不对等的谈判，对上访户的无原则迁就，实属无奈的选择。信访制度设计与官员评价机制让某些专业上访户反复进京上访成为恶性循环，进入到一个无解的死结。 解铃还须系铃人，破解上访死结还得回到制度原点。政府不能做无限政府，信访也不能做无限信访，包打天下，包揽全部社会矛盾与纠纷的解决。信访部门继续要做的不是强权，而是弱权，该让当让，该放就放。信访部门做大做强不是好事，只会与依法治国南辕北辙。信访排名与官员政绩捆绑挂钩，真是一叶障目，否定了该官员的其他更重要工作，导向明显错误。 解决矛盾，定分止争是司法机关的本职，强化司法权威，突出司法功能，让司法机关真正承担起“社会减震器”的作用。培育人们信仰司法，依靠司法的理念，引导人们通过司法途径处理全部矛盾。 但愿曹再发制造的悲剧只是一个个案，不再在其他地方进行复制。 法海一瓢 │关注时代热点、关注法治进步长按3秒！选择【识别图中二维码】关注投稿、曝料邮箱：550500125@163.com坚持原创 坚守独立如果喜欢 不忘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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