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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西的辣与辣不怕

来源:法律的异邦 作者:法律的异邦 发布时间:2017-07-18
摘要:法学研究 这几天在江西老家,几顿饭下来,渐渐地发现,自己确乎是不大能吃辣了。对于一直生活于上海的孩子来说,则庶几近于难以下箸的地步了。江西菜的辣,颇有些任性与霸道的意味。该放的,当然得放;不该放的,也必须得放——还有啥不该放辣的菜?记得前些
法学研究 这几天在江西老家,几顿饭下来,渐渐地发现,自己确乎是不大能吃辣了。对于一直生活于上海的孩子来说,则庶几近于难以下箸的地步了。江西菜的辣,颇有些任性与霸道的意味。该放的,当然得放;不该放的,也必须得放——还有啥不该放辣的菜?记得前些年,母亲在上海帮忙带孩子,每次吃饭,她总要高一声低一声地叹气:唉,你看多好的菜,不放辣椒烧,这不是浪费钱吗? 在江西的餐馆里,掌勺师傅们放辣的水平,个个堪比《飞狐外传》里的毒手药王无嗔大师,炒锅旁总放着好几个辣椒罐,每个罐都放着功能与药性不同的“毒”呢,手顺了,手滑了,手痒了,总放辣于有形无形:炒青菜,来一把;炒萝卜丝,来一把,蒸鸡蛋,也来一把。有些在理论上不该放辣的菜,热气腾腾端上来,依旧祖国江山一片红,就是这么酷!记得有一次,一位朋友不吃辣,点了个清炒韭菜,结果端上来,乃一盘碧绿的尖椒韭菜。理论之,则答曰:这就是清炒啊,你又没说不要放辣,否则清炒辣椒又咋办?想想,也是。 当然,辣椒放进去,是有讲究的:或辣椒干,或辣椒片,或辣椒段,或辣椒丝,不一而足,形状各异,而功能相同:“辣”就一个字。经常能在餐馆见到这番美妙的情形:一些外地来赣的大妈小姐们,每俟一道新菜上来,总要先把菜夹到特特准备好的一只空碗里,再耐心且小心地把里面的辣椒一一拣出来,再把菜放进旁边的另一只清水碗里,涮一涮,才欣慰且欣然地享用。其排场与程式,堪追慈禧太后的晚宴矣——辣,自然还是辣的,但毒性毕竟减弱了不少,总算聊胜于无吧。 但,这还不算最为艰难的,顶顶不幸的,便是不知哪一天,遇到掌勺的师傅兴奋了,或者失落了,或者既不兴奋,也不失落,而无聊了。烧菜时不仅抓一把辣椒丝放进去,手还突然一“贱”,抄一把现磨的辣椒粉撒了进去,一时纷纷,潇潇,洒洒,研细的辣椒粉在炒锅里铺陈开来,与菜肴水乳交融之,你中有我,我中亦有你——看你如何去拣去涮?!此时的大妈小姐们,纵便施展出魔法,再拘来那群替灰姑娘在灰堆里拣豌豆的斑鸠白鸽麻雀们,大约也无济于事,而徒跌足叹气矣。 印象中,江西菜的辣,颇有一种彻底的平等之精神。记得在每次湘菜馆吃饭,点菜时,尚分微辣、中辣、重辣与地道辣,颇煞有介事。但在江西餐馆吃饭,则一视而同其仁也,就一种菜:辣。有时候纵你千叮咛万嘱咐:微辣微辣微辣,最后端上来的,依旧是红灿灿的地道辣——“天地良心,这就是微辣啊”。痛定了,思痛之,下次下馆子,你得坚决重申:免辣免辣免辣,不对,清炒清炒清炒。惹得跑堂的辣妹子一脸嫌弃:你说你辣都不吃,还能干啥事?最后一盘碧绿的鸡毛菜端上来,举箸一试,哇呀呀,还是辣的——锅和铲都已是辣的了,你爱吃不吃吧。 偶尔,也有人期期艾艾来理论之:你们江西菜放辣放得这么任性这么霸道,为啥不考虑一下咱们这些不吃辣的人的感受?答曰:咱江西菜的特色就是辣嘛。再说呢,你们上海人做菜,青菜也往里撂一勺糖,鳊鱼也往里撂一勺糖;他们山西人做菜,这儿给你来一勺醋,那儿也给你来一勺醋,难道就不任性不霸道?你们烧菜的时候,有没有考虑一下咱们不吃糖不吃醋的人的感受?这话虽然说得有点糙,但细想一下,其理儿是不糙的。毕竟,一地美食之风味,乃是一地之习惯法,既入其地,则守其法,此亦现代法治精神之一种也。总之,或者最后,吼一声:江西人民欢迎您!(张海斌/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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