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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雨素灵魂姊妹篇《我和我的哥哥们》_法律人诗社

来源:法律博客 作者:法律人诗社 发布时间:2017-04-28
摘要:今日推荐一位诗人写于2012年的非虚构小说,可谓范雨素的灵魂姊妹篇。 ---------------- 1,昨天上午,大哥给我发短信,告诉我他已经给老家的二叔打了电话,拜托二叔给我们爸妈去上坟烧纸钱。这才想起来,是农历的十月一。我们老家有十月一给故去的亲人上坟

今日推荐一位诗人写于2012年的非虚构小说,可谓范雨素的灵魂姊妹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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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昨天上午,大哥给我发短信,告诉我他已经给老家的二叔打了电话,拜托二叔给我们爸妈去上坟烧纸钱。这才想起来,是农历的十月一。我们老家有十月一给故去的亲人上坟烧纸的习俗。可我竟然忘记这件事儿。


我是在中午12点以后才给大哥回复了简短的短信。当时我在去医院治疗颈椎,要乘坐地铁,中间再换乘一次地铁。单程路途需要一个小时。


中午的一号线人并不是很多,我坐下来。翻出手机,逐一回复上午没有回复的信息。也给大哥回复了。我们一来一往地短信聊着天,说着些家常话,不知不觉就到站。


2,爸爸妈妈去世后,两位哥哥成为了我唯一的亲人,也成了除女儿外,唯一让我牵挂的亲人 。


尽管多年来,我们的工作和生活一直比较独立, 换句话说,兄妹三个并不是勤于走动,但每当我们凑齐在一起,顿时像是融化在一起的三块奶酪一样,红红绿绿混在一起,难分难解。


3,我有两个哥哥。大哥是1968年出生,小哥哥是1970年出生。我生于1971年。我和两位哥哥从小感情亲密,但个性截然相反。两位哥哥的性格沉静,极其老实本分,平时不言不语,甚少大声吵闹。尤其是小哥哥简直是沉默寡言,他就是我爸的翻版,一个模子拓出来。而我,我作为家中唯一的女孩儿,他们二位唯一的妹妹,似乎是为了这个家庭氛围做弥补一样,我是完全计划外降生,而且从小就处处成为了他们的对立面,反义词。


且不说我从小脾气暴躁,气量狭小,单说我那一张嘴就能扯出谎言,转下眼睛就掉泪,抹下眼睛就嬉皮笑脸,爸妈不在家就对哥哥们奴颜婢膝,爸妈回来就亟不可待要打他们小报告的的嘴脸,令我两个哥哥头疼不已。


哥哥们从小为了矫正我这天然叛徒的毛病没少费劲儿,当然,由于他们当时对我的治疗理念过于简陋,方式也只有“揍她”,因此,从现在我的一些举止行为看,他们当年试图联手教育改造妹妹为他们,并没收到实效。


4,大哥在87年考上河北省一个普通院校的本科,毕业后分配在山东一个煤矿矿务局做技术工作;小哥88年考取了一所全国重点大学——远赴成都,在四川科技大学读了机械制造专业,毕业后分配在北京一家科研机构。之所以我记得他的专业,是有一次听爸妈讨论,好像小哥报考了机械设计,却被分配到了机械制造专业,这令小哥很不满意。当然从他以后读硕士博士的专业(似乎是高能物理,我从没正面打听过)看,他本科的专业并没有产生什么影响。


我在考学的道路上最为艰辛。因为从小调皮捣蛋,导致小学、初中、高中分别复读了一年总计3年,在1990年,也就是19岁的时候,勉强考取了河北省一家三类院校的大专。这个结果让我身为高中教师的父母整整一个暑假闷闷不乐,尤其是我爸,一个夏天他都抬不起头走路,用他的话说,没脸见别的同事那些老师们。


我自己虽然觉得面上无光,比两个哥哥有差距,但并不太在意。我早就深知自己不是学理科的料,既然爸妈逼着我放弃了几乎永远是全校第一名的文科,而最终让我读了理科,期待我学好了数理化,走遍天下也不怕,那他们应该为我这个大专的下场负部分责任。


其实90年高考,我距离本科分数线只差一分。当时我们要先报志愿,后公布考试分数。记得我因为盼望和小哥哥能够在同一个城市读大学,还报了“成都气象学院”。


5,虽然小哥哥经常揍我,但我总是跟屁虫一样更随他,我深信,小哥哥“心眼儿多,跟着他不会有事。”记得小学时候,每天早晨黑蒙蒙的,我们3个就要背起书包走很远的路去上学。大哥总是在路上被其同学用自行车捎走,剩下我和小哥哥, 我俩一边诅咒他会从车座上掉下来摔屁股蹲,一边更快地在黑暗中前行。我现在走路比别人都快,也是打小就追赶小哥哥训练出来的。


我和小哥在同一所小学,同一所初中。


在我渐渐长大的过程中,小哥哥对我的厌恶之情越来越深。由于我脾气暴躁,经常与同学打架,有时候在校园内打,有时候在回家的路上。记得有一次我又和一位男同学在路上扭打起来翻滚在地上,碰巧两位哥哥经过我们身边。两位哥哥迅速地扭过脸视而不见,飞一样的消失掉了。


因为我打架出名而文章写得极好,因此,当我的作文被高我一年级的老师拿去在班上读的时候,小哥哥就觉得无比羞愧。而如果我有时候去他班里找他,招摇地站在门口大声叫他的名字,他就低着头恨不得一头扎进地缝,涨红着脸走出来,接过我手里这样那样我妈让我捎带的东西。之后回家悲愤地向妈妈告状,说以后不许我再去班里找他,因为班里的同学都笑话他,一笑话他有女生常来找,二笑话他妹妹臭名昭著。


6,小哥哥从小生活在我的臭名影响之下,乃至于读大学之后,他回家又向爸妈告状。说有次河北老乡聚会,有位某中专院校的男生忽然走到他面前说,“你就是吕**?你就是吕卫红的哥哥?你好啊!你妹妹很有名啊,她原来没少揍我……”


这番告状让我怒不可遏,顿时意识到那个欠揍的小子是谁。在一次初三物理课上,他坐在我身后,一直把课桌往前拱,挤得我无法动弹,警告之下非但不听,竟然嘟嘟囔囔骂起脏话。当时我还不会骂脏话来排解愤怒,我想这也是我频发打架的原因之一。记得我当时一声不吭,站起来,扭过身,劈头对他脸上就是一巴掌。这个响亮的耳光不但震惊了这位男同学,连老师都停下板书,气的浑身发抖,责令我出去,到门口罚站……


7,因为对小哥哥感情太深,觉得跟随他就不惧怕一切,我产生了强烈的独占心理。


小时我很无知,以为长大了可以嫁给小哥哥,这样就可以一辈子占着小哥哥,让他护着我。


这个梦想在我高考那年的暑假被现实粉碎——小哥哥大学一位女同学来我家做客,我控制不住悲伤,扑进妈妈怀里大哭。妈妈很不解我的痛苦,因为当时她和爸爸甚至两位哥哥已经不止一个、两个、三个地招待过到我家找我玩儿的那些高矮胖瘦形状各异的男同学们。


妈妈不耐烦的三言两句打发了我,我则怒气冲冲地走到那位圆脸姑娘面前摔东打西……


8,我人生记忆的最开始,是关于姥姥和小哥哥,爸妈和大哥反而面目模糊。


我小时,爸妈每天要骑车到很远的一所学校教书,他们当时似乎去哪里都带着粉团一样大哥,而我和小哥哥因为年纪小,被留在姥姥家中。


那么多漫长的时间,就像树枝缝中泻下的阳光一样无穷无尽,绵绵不绝。

每天我们两个小家伙歪歪斜斜地登高爬低,小哥哥会藏起姥姥下蛋的母鸡,教我用细细的枯枝给各种小虫子趴皮。有时候我们背起小筐去捡树叶,顺便在河堤下等待下班回家的爸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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