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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制网见习记者 石飞 短短几年时间里，世界锡行业老大、云南锡业集团（控股）有限责任公司原党委书记、董事长雷毅利用职务之便，向14人索取或收受贿赂人民币2570万元，还有美元、港币、新加坡币以及玉器和黄金金条10根。 2015年，云南省高院终审裁定，核准保山市中级法院以受贿罪判处雷毅死刑，缓期二年执行，剥夺政治权利终身，并处没收个人全部财产的刑事判决。 近日，最高检影视中心《检察之窗》栏目制作了一期专题节目，揭秘了这位国企老总因贪婪而走向滑铁卢的过程，以及检察机关侦破此案的故事。 雷毅弟弟账户里的1500万元成为案件突破口 2013年初，云南省纪委接到群众举报，称云锡集团董事长雷毅有经济犯罪行为，并且受贿金额重大。云南省纪委对举报线索进行了初步核实，认为该案件案情复杂，云南省人民检察院开始展开初查。调查雷毅的履历后，检察官对雷毅有了初步的了解，雷毅是毕业后就在云锡集团工作，然后到选矿厂的厂长、副总经理。后来，雷毅在省、市及企业任职，2006年他又调回云锡集团，担任云锡集团董事长兼党委书记。 检察官雷岗在接受记者采访中说，雷毅在云锡集团是根深蒂固的关系，他从云锡出去又回到云锡，其权力在集团里无人能敌。“3个亿的资金，他大笔一挥，两天就到账了。” 检察官张丽萍说，雷毅作为大型国企的负责人，权力大，在云锡都是他一人说了算。 检察官在对雷毅进行外围调查的时候，了解到云锡集团与其他合作商的业务往来，项目投资的决定权都掌握在雷毅手里。于是，检察官决定从这些合作商入手，做进一步调查。但是在调查这些合作商与雷毅的经济往来中，并没有查到有利的证据，检察官扩大调查范围，在雷毅弟弟的账户信息中找到了线索。 2012年上半年的时候，一个名叫杨健的男子往雷毅弟弟雷斌的账户打了1500万元，之后这批钱放了7个月后，雷斌除了把1500万打回给了杨健外，还多打了300万元。这不属于行贿的套路，有可能双方只是借贷关系。但经过进一步的调查，发现两人并无业务往来。检察官分析，两人之间一定存在着中间人。 据了解，杨健是深圳证券公司的一名经理，与雷毅的认识是代云锡公司发行债券可转债。杨健所在的这个公司，长期承揽云锡集团的相关的业务，所以雷斌和杨健之间的往来，应该是雷毅在中间进行搭线。于是检察官决定，从杨健作为突破口展开调查。 生日宴会之后的抓捕行动 检察官一直密切关注杨健的行动轨迹，发现杨健在6月26日飞往昆明，那天正是雷毅的生日。检察官们考虑到在雷毅生日当天抓捕杨建的话，容易使雷毅产生警觉，于是决定在杨健离开昆明的时候对其进行抓捕。27号，杨健从丽江往西藏方向移动，检察官连夜追赶，在28号中午将杨健抓捕并带回昆明。检察官反复和杨健进行交谈询问，后来杨健供述了在业务往来过程中，给雷毅送过大数是270万人民币。 在拿到杨健供述时，检察官并未直接传唤雷毅，而是对雷毅的人际关系展开了新一轮的排查。想要查到更多的证据，再对雷毅涉嫌受贿，立案调查。检察官继续对雷毅进行秘密监控，实时关注他的动向，在确定没有惊动雷毅后，检察官开始了新一轮的排查工作。经过讨论，检察官的第二轮排查重点放在云锡集团投资比较大的几个项目的合作商身上。反复推敲后，陈干峰进入了检察官的视野， 检察官们分析，陈干峰是香港人，他以香港柏惠公司出资和云锡集团合作，共同成立了一个叫天爵公司。云锡集团持股是百分之五十一，但它不出资而是出资源，柏惠公司是全额出资，第一期投资是八千万。这么大的投资，现在就这么个合作，陈干峰作为一名香港人，能从香港公司到云锡这个地方进行投资合作，至少说明他和雷毅之间有着直接的关联。之后检察官对陈干峰办理了边控，在边控后第三天，陈干峰就从香港入境，之后被带回云南进行调查。 陈干峰到案后很快交待自己为了保证天爵公司的项目顺利进行，先后向雷毅行贿100万人民币和85万港币的犯罪事实。检察官雷岗说，“掌握了这两笔犯罪事实之后，专案组进行了研究。我们担心如果时间长了，会对查办雷毅案件带来一些不可预见的因素。 “双方”之后的斗智斗勇 于是，云南省纪委决定对雷毅采取双规措施。2013年8月6日，云南省纪委将雷毅涉嫌受贿一案移送云南省人民检察院。同日，云南省人民检察院对该案立案侦查，并对雷毅采取强制措施。 在审讯过程中，雷毅做了充分的准备。因为杨健被捕时，随行杨健的老婆就给雷斌打了电话，虽然不知道杨健是否供述两人之间不正当的经济往来，但雷毅带着自己事先做好的预案来应对检察官的审讯。检察官雷岗说，雷毅这个人看起来很聪明，而且很淡定，属于心理素质比较好的那一类人。 在审讯的过程中，检察官问及雷毅有关他个人财务方面的问题时，他始终回避，跟检察官谈一些无关紧要的问题。雷岗就跟雷毅说，“财和物你如果不谈的话，那就说说人吧。他愣了一下，不过他反应很快，他转过来就说人，是人事调动还是组织安排。我就跟他说那些都是正常的工作就不用你说，你经历的事情你都说不清楚，你想不起来就慢慢想呗。说完之后我就把我的笔记本一合，站起来我就走了。我回头跟他说，你自己想想，改天我再和你谈。” 雷岗回忆：“不同的人有不同的性格特点和经历，如果你不摧垮他的心理防线，他就不会跟你讲问题，但是你用什么方式来摧垮才能达到最有效的效果，所以我觉得雷毅既然你这么淡定的一个，我们也就给你先来个平铺直叙的，也让你看出我么信心满满的，我们不急。” 检察官离开审讯室后，来到监控室，观察雷毅的反应，4个多小时过去了，雷毅始终保持一个姿势坐着，直到看守的武警提示他，他才起身活动。雷毅做了一套办公室的健身操，之后又坐下。之后的一晚上雷毅都睡不着觉，直到凌晨6点才睡着。检察官分析，雷毅的种种迹象表明了他内心的惶恐和不安，再稍微施加压力，雷毅看似平静的表象就会被攻克。 再次对雷毅进行审讯，雷毅对检察官说：“是啊，我要是没有问题的话，组织也不可能对我采取‘双规’，那你能不能提醒我一下，我这个人的记性不太好。”检察官知道，雷毅有要开口的意思了，但又怕言多必失，因而想试探性地了解检察官已经掌握了哪些证据，想要顺水推舟地供述。 检察官雷岗说，“他知道他不敢开口，万一他开口说出的内容组织没掌握的，他不亏了嘛？所以他就在试探，能不能提醒我一下，如果是确实存在的问题呢，我会实事求是地和组织说清楚的。”检察官让雷毅好好想想，什么时候想起来再说。面对表面上强装镇定的雷毅，检察官以平静又自信的语气对他进行审讯，以此来攻克他的内心防线。第三天雷毅说自己确实有些问题，这个问题是在廉洁自律方面没有把好关，逢年过节下级亲戚朋友来看望会给个红包，有一些单位邀请外出开会，相互之间会互赠些土特产。 击溃雷毅最后的心理防线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