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诉人武家全与被上诉人王明安、王振华清算责任纠纷一案

上诉人（原审原告）武家全，男，汉族，1955年1月9日出生。

委托代理人翟艳微，郑州市管城区148法律服务所法律工作者。

被上诉人（原审被告）王明安，男，汉族，1963年12月3日出生。

被上诉人（原审被告）王振华，男，汉族，1968年1月7日出生。

二被上诉人共同委托代理人周海岭，河南师大方正律师事务所律师。

上诉人武家全因与被上诉人王明安、王振华清算责任纠纷一案，不服河南省郑州市二七区人民法院（2014）二七民二初字第635号民事判决，向本院提起上诉。本院依法组成合议庭，公开开庭审理了本案。上诉人武家全的委托代理人翟艳微，被上诉人王明安、王振华的共同委托代理人周海岭到庭参加了诉讼。本案现已审理终结。

原审法院经审理查明：武家全分别于2008年6月8日、6月18日将其所有的豫ANW225号黑色伊兰特轿车、豫A2A009黑色本田轿车交由郑州龙华汽车租赁服务有限公司管理出租。后因租金问题，双方发生纠纷，武家全将郑州龙华汽车租赁服务有限公司诉至河南省郑州市金水区人民法院。河南省郑州市金水区人民法院分别作出（2010） 金民二初字第3566号、3565号民事判决，判决郑州龙华汽车租赁服务有限公司支付武家全租金36493.3元、108876元及车辆损失150 000元。另应负担武家全先行垫付的案件受理费735元、5028元及鉴定费3000元。该2份判决生效后，郑州龙华汽车租赁服务有限公司一直未履行判决。2013年1月7日，郑州龙华汽车租赁服务有限公司因未按规定接受2011年度企业年检被郑州市工商行政管理局吊销营业执照。郑州龙华汽车租赁服务有限公司被吊销营业执照后，至今未按规定组织清算。武家全认为王明安，王振华作为郑州龙华汽车租赁服务有限公司的股东，怠于履行清算义务致使其债权得不到清偿，故诉至该院，请求：判令龙华公司股东王明安、王振华对郑州龙华汽车租赁服务有限公司的债务承担清偿责任，偿还武家全债款304132.3元及违约金。

原审法院另查明：王明安，王振华系郑州龙华汽车租赁服务有限公司股东，王振华占有10%的股份，王明安占有90%的股份。

原审法院认为：当事人对自己提出的主张，有责任提供证据。依据我国公司法的规定，公司以其全部财产对公司的债务承担责任。郑州龙华汽车租赁服务有限公司虽然被吊销营业执照，但仍具有主体资格，武家全要求王明安，王振华承担连带清偿责任，没有事实和法律依据，该院不予支持。武家全在法庭辩论终结后增加的要求王明安，王振华进行清算的诉讼请求，与该案无法合并审理，武家全可另行起诉。依照《中华人民共和国公司法》第三条，《中华人民共和国民事诉讼法》第六十四条第一款及最高人民法院关于适用《中华人民共和国民事诉讼法》若干问题的意见第156条之规定，原审判决：驳回武家全的诉讼请求。案件受理费5861元减半收取2930.5元，由武家全负担。余款2930.5元退还武家全。

宣判后，武家全不服原审法院判决，向本院提起上诉称：原审法院认定事实错误，适应法律不当。一、一审法院认定“郑州龙华汽车租赁服务有限公司虽然被吊销营业执照，但仍具有主体资格”的事实定性不正确。首先，郑州龙华汽车租赁服务有限公司被吊销营业执照后，虽具有诉讼主体资格，但实际上无法参加诉讼，同时也不具备履行债务的能力，应由清算主体承担责任。根据我国《公司法》等有关法律的规定，有限责任公司的清算主体应为其全体股东，在该案中已查明王明安和王振华为该公司的股东。从郑州龙华汽车租赁服务有限公司被吊销营业执照至今，王明安和王振华未按规定组织清算，因此，王明安和王振华理应为该案原审的被告，承担清偿责任。其次，在本案中应实行过错推定原则，由清算主体对企业财产流失与清算主体之间不存在因果关系及其不存在过错承担举证责任，而不是由武家全承担。因为这类案件中证据由清算主体保存，债权人通常难以取得，由清算主体承担举证责任较为公平，如清算主体不能举证证明，则推定清算主体对债权人的损失存在过错，应判定清算主体对债权人的债权予以清偿。二、一审法院适用法律不当，严重损害了武家全的合法权益。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公司法》第二十条和《最高人民法院关于使用<中华人民共和国公司法>若干问题的规定（二）》第十八条的规定，郑州龙华汽车租赁服务有限公司的股东即王明安和王振华未在法定期限内成立清算组开始清算，怠于履行清算义务使武家全的债权得不到清偿，武家全主张其对公司债务承担连带清偿责任的，人民法院应依法予以支持。综上，请求二审法院：依法撤销河南省郑州市二七区人民法院（2014）二七民二初字第635号民事判决，改判王明安、王振华偿还武家全债款304132.3元及违约金；本案的一审和二审诉讼费用由王明安和王振华承担。

被上诉人王明安和王振华共同答辩称：一审判决合法公正，上诉人武家全的上诉请求于法无据。一、本案与武家全提供的最高人民法院关于发布第三批指导性案例的通知中的指导案例9号存在本质上的区别；二、被吊销营业执照的公司依法具有主体资格；三、郑州龙华汽车租赁服务有限公司涉及其他大量案件，现在在执行阶段，公司未被清算，未导致该公司资产的任何流失，武家全主张王明安、王振华未履行清偿责任导致其财产损失，应适用谁主张谁举证的原则，其主张于法无据；四、原审判决基于武家全在一审法庭辩论后才变更诉讼请求的事实，依法驳回武家全变更诉讼请求的申请并无不当，适用法律正确，综上，请求二审法院驳回上诉，维持原判。

本院经审理查明的事实与原审法院查明的事实相同。

本院认为：本案的争议焦点为上诉人武家全要求被上诉人王明安、王振华对郑州龙华汽车租赁服务有限公司的债务承担清偿责任有无事实根据及法律依据。依据《中华人民共和国公司法》第三条之规定，公司有独立的法人财产，以其全部财产对公司的债务承担责任；有限责任公司的股东以其认缴的出资额为限对公司承担责任。吊销企业法人营业执照，是工商行政管理部门对实施违法行为的企业法人给予的一种行政处罚。本案中郑州龙华汽车租赁服务有限公司虽被吊销营业执照，但未经清算且未办理工商注销登记，其民事主体资格和诉讼主体资格依然存续。武家全上诉中称作为郑州龙华汽车租赁服务有限公司股东的王明安、王振华应直接对该公司的债务承担清偿责任，依据《中华人民共和国公司法》第一百八十三条：“公司……应当在解散事由出现之日起十五日内成立清算组，开始清算。有限责任公司的清算组由股东组成，……逾期不成立清算组清算的，债权人可以申请人民法院指定有关人员组成清算组进行清算”，《最高人民法院关于使用<中华人民共和国公司法>若干问题的规定（二）》第十八条：“有限责任公司的股东、股份有限责任公司的董事和控股股东因怠于履行义务，导致公司主要财产、账册、重要文件等灭失，无法进行清算，债权人主张其对公司债务承担连带清偿责任的，人民法院应依法予以支持”，武家全应证明郑州龙华汽车租赁服务有限公司无法进行清算，并且是因王明安、王振华怠于履行清算义务而导致的。但武家全此前并未申请人民法院对郑州龙华汽车租赁服务有限公司进行清算，也不能证明该公司无法进行清算，亦未进一步证明是因王明安、王振华怠于履行清算义务而导致该公司无法进行清算的，因此，武家全关于直接要求王明安、王振华对郑州龙华汽车租赁服务有限公司的债务承担清偿责任的上诉请求，缺乏事实根据和法律依据，本院不予支持。综上，原审判决认定事实清楚，适用法律正确，实体处理适当，应予维持。依照《中华人民共和国民事诉讼法》第一百七十条第一款第（一）项的规定，判决如下：

驳回上诉，维持原判。

二审案件受理费2930.5元，由上诉人武家全负担。

本判决为终审判决。

                                             审  判  长  曾小潭

                                             审  判  员  马  莉

                                             代理审判员  刘平安

                                            二〇一四年八月二十五日

                                             书  记  员  黄会苹